北宋时期军事武备制度分明,以及富弼经略辽夏思想的转变
赏罚分明,重赏边功
范仲淹跟富弼有着相同的治军思想,他十分注重赏功罚过。
据史料记载,康定元年(1040),鄜州曹司马勋、张式、黄贵等人私自克扣兵将粮饷,范仲淹认为正当军期之际,因饥寒逃亡的兵士数不胜数 ,若再克扣粮饷,军队将难以运转。于是下令将马勋等人处斩。又有虎翼军第九指挥王琼夺人战功。
举贤任能,培养武将
面对北宋“崇文抑武,忌用武人”的既定国策,范仲淹同富弼一样,也主张“文武参用,擢用武将”。庆历二年(1042),范仲淹在鄜延路任职时。

范仲淹还反复呼吁朝廷擢贤择将,而且力荐、重用一大批贤人、良将戍边御敌、率军作战。他所提拔的武将不胜枚举,如:度量勇敢,实际应变的泾原路部署狄青;忠勇敢战,身先士卒的鄜延路部署王信;足智多谋,善于交际的环庆路钤辖种世衡;以及武力过人,有勇有谋的环庆路钤辖范全等。
这与富弼的取材标准几乎如出一辙范仲淹在御夏期间,发现许多勇猛精干、精通边事的武将,因未曾习读过兵书,缺乏“为将之体”。因此他建议让经略司参谋官员为武将们系统的讲授兵书,讨论用兵策略,让他们学以致用。如名将狄青杀敌十分勇猛,但范仲淹“以《左氏春秋》授之曰:‘将不知古今,匹夫勇尔’”。于是叫名儒何涉为诸将讲学,“狄青之徒皆横经以听”。

范仲淹是富弼人生路上的贵人,私底下二人是知己,朝堂上又抱有相同的主张与抱负。对于范仲淹御夏之功,富弼曾言:“在陕西尤为宣力,公周旋安集,坐可守御,蓄锐观衅,此后世能者未易过也”。对于庆历新政中二人的共事。然而,两人亦是一旦“君臣相得,一言道合,遇事便行,更无推避”。
神宗时期富弼经略辽、夏思想的转变
神宗即位后,北宋对夏政策由一贯的消极防御开始向积极进攻转变。熙宁二年(1069),王安石在神宗支持下发动变法,其深层的目的是为富国强兵、平定辽夏边患。

在经边问题上,神宗和王安石都主张积极开边,与富弼“口不言兵”的主张形成强烈反差,此时的富弼在对待辽夏问题上因循旧弊,保守倒退。为何富弼前后之政“如出两手”,有“老少之异”?探讨前后差异之原因,对深入理解富弼的治边思想很有必要。
富弼经略辽夏思想的转变
熙宁元年(1068),神宗召见富弼询问有关辽的事情。庆历年间富弼受命出使辽,又主持北事,对北边情况十分熟悉,神宗特意询问富弼北边事宜,是想富弼为制夏削辽、重振汉唐旧境献言建策。然而富弼“阜安宇内为先”之言显然不是“慨然兴大有为之志,思欲问西北二境罪”的神宗想要的答案。
息兵养民
熙宁三年(1070)八月,西夏大举进攻环庆路,接连攻下大顺城、柔远砦、荔原堡等多个军事重镇。西夏兴兵动众,号称兵力多者二十万,少者不下一两万。屯于榆林,距离庆州仅四十里,“游骑至城下,九日乃退”。西夏的肆意挑衅使得神宗无法再按兵不动,十一月,韩绛用种谔谋,以兵取橫山。陕西用兵以来,粮草兵力耗费极大。十二月,司马光上书言事。

在奏疏中,司马光先是指出陕西边境流民生活困苦,民不聊生,“或佣赁客作,或烧炭采薪,或乞匄剽窃,以度朝夕”,在这样的情况下,国家“惟宜镇之以静,省息诸事,减节用度”,而不是兴兵引战。司马光认为,治边之计应为严修边备,等待其入寇,再坚壁清野,消耗敌人,待敌人兵疲食尽之际,将其一网打尽。如今北宋公私困竭、将愚卒懦,贸然对西夏发动战争,万一将来敌骑入寇,府库已竭,民力已困,将无以御之。况且此时“关中饥馑,十室九空,为盗者纷纷已多,县官仓库之积,所余无几”,竭关中之财力兴兵西夏实为下策。

在司马光上疏后,富弼亦上《谏西师奏》针砭时弊。富弼直言朝廷耗费大量兵力财力攻下的城壁,在战争的摧残下早已不过空壘而已,攻下之后还须调兵遣将守御,“切恐未尝所费”。富弼亦回忆庆历年间两使北廷所见,西夏与辽使臣往来密切,彼时已有借兵之意。如今辽疑虑北宋平复西夏后会移兵北伐,辽必然有借助西夏之意,“更或二敌相应,两下起事,即国用人力如何枝梧其间”?富弼认为,趁如今在对夏战事中已获捷报,国威已振,宜令“退修边备,讲守御之策,更俟表里完葺,别图后举,以为万全之计,亦为未晚”。

对于富弼与司马光的劝谏,神宗依然不为之所动,而是加紧了开边的步伐。次年正月,种谔谋取横山,领兵攻取啰兀城,进筑永乐川、赏逋岭二砦;然兵势尚未巩固,二月夏人来攻顺宁砦,复围抚宁,种谔却在绥德城节制诸军,最终堡陷兵败。神宗无奈,只得下诏弃啰兀城。元丰五年(1082),神宗又听从徐禧的建议,在银、夏、宥之界筑永乐城,西夏大军围攻永乐城,阻绝了城内宋军粮草与援军的供应,夜半永乐城沦陷。北宋神宗朝自熙宁用兵以来,损兵折将、耗财无数,损失十分惨重。

元丰六年(1083),富弼卒,临终前留遗奏托其子邵庭奏上。遗奏中富弼条陈时政之失,痛斥神宗纳边臣妄议,大举戈甲,竭尽全国之力讨伐西夏,却只伤及西夏皮毛。相反,“彼其得我叛卒,取我兵械,取我金帛、粮食,不可赀数。彼将以其所获,贻遗邻国,借兵求援,以为边患,是反足以增强捍也”。
富弼一再劝告神宗息战养民,廓天地之量,为生民深计,与西夏重归于好,允许其改心归校,归还取得的土地并恢复其爵号,再择忠信仁厚之将镇抚边疆,“申信敌国,使明知则祸患可息矣”。西师之失让富弼十分痛心,他希望神宗能够休兵息民,“悼前谋之失,下哀痛之诏,以慰安民心”,并明辨君子小人。